西汉时期,山东名医淳于意因不依附权贵而遭嫉恨,被判肉刑。他的女儿淳于缇萦挺身而出,随淳于意到长安,在汉文帝面前痛陈肉刑弊端,并表示愿意代父受过。汉文帝刘恒被其感动,下诏取消肉刑。
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把淳于意与扁鹊合并立传,即《扁鹊仓公列传》,其中说:“太仓公者,齐太仓长,临菑人也,姓淳于氏,名意。少而喜医方术。”
淳于意是西汉临淄(今淄博东北)人,他先拜淄川人公孙光为师学习医术,公孙光十分喜欢他,认为他日后定能成为“国医”,因此不仅把自己的医术和收藏的药方全部传授给淳于意,而且推荐他拜临淄名医公乘(爵位名)阳庆为师。
阳庆对淳于意寄予厚望,对他说:“我有古代先辈医家传授的黄帝、扁鹊的诊脉书,以及观察面部来诊病的方法,使你能预断病人的生死,决断疑难病症,判定能否医治,还有药剂理论的书籍,都非常精辟。只因我心里喜欢你,才想把自己收藏的秘方和书全教给你。”
三年后,淳于意开始独立治病、判断病人的愈后效果,达到了灵验、精确的程度,因此当地人称他为“神医”。
后来朝廷任命淳于意做了太仓令(粮仓主管),负责管理国家粮库,因此人们多称他为“仓公”或“太仓公”。淳于意喜欢研究医术,对当官不感兴趣,没过多久他主动辞去官职,开始从医。一些地方官吏甚至朝廷官员都想把他留在身边,专门为官府服务,赵王、胶西王都来请他去,淳于意却不肯依附权贵,采取迁移户籍和到各地行医的方法来推托,因此他得罪了一些权贵。
当时有一个大商人的妻子得了重病,请淳于意医治。淳于意望闻问切一番,开了几服药,可是那人吃了药,病情不但不见好转,而且还加重了,过了几天竟一命呜呼。大商人仗势向官府告了淳于意一状,说淳于意是庸医,下错了药,害死了自己的老婆。当地官吏判淳于意“肉刑”,要把他押解到长安去受刑。
汉文帝十三年三月,淳于意被戴上刑具,打入囚车押往长安。淳于意有五个女儿,看到父亲被官差押走,最小的女儿缇萦挺身而出,她说:“女儿不孝,愿陪父亲到长安。”缇萦陪同淳于意历经千辛万苦到了长安,淳于意被投进大牢关押。缇萦几次到官府未果,为了救父亲,她找人写了一封信,上书汉文帝。
汉文帝刘恒的生母薄姬出身低微,汉高祖刘邦去世后,吕后专权,她怕住在宫里受吕后的陷害,就请求跟刘恒住在代郡,因此能够在一定程度接近底层百姓。汉文帝为人宽容平和,即位后不久,他就下诏废除了一人犯法、全家连坐的法令。
汉文帝接到缇萦的信后,倒是很重视。他展开奏章,上面写到,我的父亲淳于意是朝廷命官,齐地的人都说他清廉公平,如今犯法应当获罪受刑。我为受肉刑而死的人不能复生感到悲痛,即使想改过自新,也没办法了。我愿意舍身做官府中的女仆,来赎父亲的罪过,让他能改过自新。
汉文帝看了信,深受感触,十分同情缇萦父女,又为她的孝心所感动,于是赦免了淳于意,并废除了肉刑。
汉文帝十三年五月,汉文帝下诏书说,现在人们有了过错,还没有加以教育就处以刑罚,有的人想改变行为向善,也无路可走了,朕很怜惜!应该废除肉刑,用别的惩罚去代替它。此外,应规定犯罪的人各依据罪名的轻重,只要不从服刑的地方潜逃,服刑到一定年数,就可以释放他。
丞相张苍、御史大夫冯敬奉旨重新制定了相关的法令条文,把肉刑改成打板子,原来应判砍去脚的改为打五百板子,原来判割鼻子的改为打三百板子,并对其他刑罚作了相应的修改,从此残酷的肉刑被废除了。
淳于意被释放后,汉文帝下诏询问他从医的相关情况。淳于意详细地向皇帝说了自己的学医经过及为人治病的具体情况,将自己遇到的典型病例进行整理,即为后世所称的“诊籍”。
“诊籍”是中国现存最早的见于文献记载的医案记录。在这些“诊籍”中,淳于意介绍了二十五个病例,还记载了患者的姓名、职业、里籍、疾病症状、脉象、诊断、治疗方式和预后推断等情况,从中反映了淳于意高超的医术。淳于意在“诊籍”中不仅记录了医治成功的病例,也记录了诊断错误的病例。
缇萦塑像
淳于意还是一位热心的医学教育家,他广收弟子、精心传授。据《史记·扁鹊仓公列传》记载,有宋邑、冯信、唐安、高期、王禹、杜信等人,为医学的广泛传播与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。
太史公说:“缇萦通尺牍,父得以后宁。”缇萦上书救父的孝行,成为后世孝道的典型。近年来,人们根据“缇萦救父”的故事拍成多部影视剧,如《缇萦》《神医侠侣》《历代奇女子之缇萦》、动画片《中华上下五千年·缇萦救父》等。
文章来源:齐鲁晚报
作者:郑学富